都2020年了,我们到底需要什么样的自然博物馆?
阅读:4410 2020-05-23
近期,深圳自然博物馆方案及建筑专业初步设计招标拉开帷幕:


“以‘中国领先,世界一流’为定位,将用实物诠释自然演化规律……”
“选址于坪山区燕子湖片区……”
“项目占地面积为4.2万平方米,建筑面积为10万平方米,总投资控制在35亿(不含标本征集费)……”

对自然博物馆现状不满,又被口罩憋得喘不过气的我们,被迫再次思考与自然的关系。或许在这个特殊时刻开展的设计竞赛,是反思与重新想象的一次绝佳契机。

在2020年的今天,我们到底需要什么样的自然博物馆?OPEN做出了以下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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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rmiani 历史博物馆,Ole Worm (1588-1654)


生态岌岌可危的当下,亟需重新探讨自然博物馆的实质,建立一个全新的自然博物馆模式


自然博物馆的起源可以追溯到16世纪“好奇心的房间”,那里收藏着动植物标本、人类器官、历史遗迹等珍奇异物。这个房间满足了当时人们的猎奇心理,也象征着主人的社会地位,在当时权贵阶级广受追捧。
 
距离第一个博物馆已经过去了数百年,世界各地大大小小的自然博物馆却始终没有逃离16世纪的样子,仍然是充斥着动物骨架、玻璃箱子和阵阵回音的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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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历史,图片源于 Google Arts and Culture

然而在一个完全不同的社会、科技、本土的背景下,这样的博物馆还有没有现实意义?有没有紧迫的相关性?依照竞赛原计划进行下去,无论建筑多精彩,也没有本质上的创新。


640.webp (2).jpg1988 深圳 © Google Earth Engine

640.webp (3).jpg2018 深圳 © Google Earth Engine


探索人类发展与自然的平衡,一个城市就是一座自然博物馆


我们从小就被教育自然是不能被无限开凿的,可是城市扩张似乎势不可挡,要扫平一切障碍,哪怕劈山填海。

自1988年以来,深圳大量土地转为城市用地。重要动植物栖息地被城镇和道路占据分割,改造成集中的工业区和住宅区。30年间,本土物种出现灭绝危机,栖息地之间的连通性遭到破坏,甚至对气候造成影响。一些重要的自然保护区,比如红树林湿地也因为水源污染、光污染、泥沙沉积等问题而变得脆弱不堪。

其实城市发展和自然保护可以不矛盾,在纽约的中央公园,野生灰松鼠可以茁壮成长,候鸟可以停留栖息。欧洲无数庭院的树木,也成了绿啄木鸟繁衍后代的家园。人类口口声声说要认识自然,又何必走进一栋陈腐的建筑,去看那些阴森的标本,既然城市本身就可以是一座博物馆。

深圳,作为一个年轻、高速发展又面向世界的大城市,生长于优渥而又有些脆弱的土壤,是完美的场地,来肩负这项特殊的重任;有最好的机会,去拷问:自然博物馆的使命是什么?必需的是什么?怎样连结公众和专业人士?现在由谁来运营?未来又将如何维持下去?


640.webp (4).jpg超越边界的群蝶,超越的空间》交互式装置 © teamLab


不再通过屠杀和掠夺去猎奇和博物,而是开启一个全新的博物方式


自然历史博物馆是我们了解生物多样性、进化、种群遗传学以及气候变化的重要途径。传统的博物馆起到一定的教育和启发的作用,然而有限的展览空间和极少变动的内容,仍然不能满足我们日益增长的好奇心和求知欲。过去的几十年里,策展人们绞尽脑汁精心编排每一件标本和文物,赋予新的故事和意义,可是带给观众的体验和观感却大同小异。

博物馆如何才能变得更有趣,更平易近人,灵活而具有时效性呢?数字化的发展或许是一个新的机会,这使得更广泛的受众可以随时随地接触到收藏和研究成果。纪录片、全息投影、虚拟现实等方式可以取代标本的陈列,营造沉浸的观看体验,同时节约大量的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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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映射图,The Opte 项目 © Barrett Lyon


640.webp (6).jpg全球合作网络 © OPEN建筑事务所


减少巨额的建造投入,去建立一个从深圳出发的自然研究机构, 并且开启一个全球的合作

数字化不仅改变了自然历史的收藏、展览方式,而且改变了研究过程,因为它使科学家能够在不受时间和地点限制的情况下进行合作,以生成和分析大量可以在国际范围内交换和循环的数据。

人与自然的关系,本来就是全人类共同面对的问题,是地球和整个生物圈共同面对的问题。一个全球的合作网络会比孤立的博物馆更加有力和有效。于是我们决定摒弃需要耗费巨资建设的博物馆建筑,转而利用这笔资金联合全世界各地的博物馆、非盈利组织和研究机构,组织深圳本地与全球最具有开发和前沿思维的科学家、工程师、艺术家、经济学家和政治家一起进行跨学科的研究,组成新的机构,制定一个全新的博物馆机构设计。坪山区将作为网络的基地,整合信息与资源,同时也是重要的教育中心、实验室、观测站。


640.webp (7).jpg遍布深圳的卫星 © OPEN建筑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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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中心 © OPEN建筑事务所


坪山作为基地,逐步建立一个遍布深圳的自然中心网络,在实地体验本土与世界的自然奇迹


这些数据和知识并非只是悬在空中,观众也想得到现场的体验。于是我们在深圳选择了一系列自然保护区、公园、城中村、大学城等重要的一些具有生态、文化价值的节点,建立供人们参与体验的“自然中心”和小型博物馆。如同一个个卫星,共同组成一张以坪山为基地的公共教育的网络。这会使得深圳整个城市参与进来,成为最大的自然博物馆场地。


参观自然博物馆不一定是一场盛大的仪式,感受自然不能只是一生一次的朝圣。我们希望来自自然的惊喜变得日常,变得触手可及,变成生活本身。如同玉树在经历了一场大雪之后,许多牧民把草料拉到山上喂野兽。这个行为不是由财政激励或法律要求驱动的,而是纯粹由价值观驱动的。希望有一天我们的文化里,自然也可以成为如此重要的一部分。而这座“城市”自然博物馆所促成的正是这样的兴趣、理解与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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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会展厅 © Frei Otto

640.webp (10).jpg芝加哥会展厅 © Frei Otto

640.webp (11).jpg互联网的三维双曲拓扑 © CAIDA, Young Hyun


我们所提出的设计方案,不止是关于博物馆的样子,更是关于博物馆的本质

这就是我们的提案。它并不只是一个自然博物馆的设计,它构想了一座博物馆的当今呈现与未来可能:它拒绝成为另一个山寨西方的博物馆建筑;它是一次颠覆与反叛的设计行为;它衍生出的是一个自内而外、自概念到实体皆为全新的机构,重新启发自然博物馆与城市、地域和世界之间的对话。

没有平面图,也没有具象的样子。毕竟建筑的形态是这个设计中最不重要的部分,它不是一个以吸引游客为目的的地标,也不是对自然拙劣的模仿,博物馆将不再是一幢孤立的建筑,而是向环境延展的、无形的、变化的、流动的和消隐于自然的。它只是起到一个连结的作用,以一种很谦卑的方式。

多灾多难的2020年很快就要过半了。随着中国的疫情逐渐得到控制,大家也都纷纷放松了警惕,恢复了正常的生活,时不时地摘掉口罩,并渴望回到自然中旅行。

可是自然就这样轻易地与我们和解了吗?我们也不再去追问这场灾难的起因,暂时地忘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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