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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访者:孙彤宇


SUN Tongyu 

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导

中国建筑学会建筑教育评估分会副理事长

中国建筑学会城市设计分会常务理事

上海市绿色建筑协会副会长


1.  ARCHINA:可以介绍一下您当时做溧阳路地区城市更新设计的情况吗?


孙彤宇:我们最早关注的是溧阳路音乐谷这个地方,09年就拿这个地方做过中法研究生的联合设计。最近学校里面好多研究生课题,都在做一些相关的研究。比如研究街道和整体的城市开发,还有重点区域的城市形象等。

 

后来我们在溧阳路的另一个地块做城市研究,提出了超级步行街区的模我们为什么会关注这些地方,09年上海市很多城市的更新都是以拆为主,像里弄就拆掉了很多。当时在做新天地的时候,就保留了一部分,当时人们觉得里弄还是有另外一种可能性,不一定是全部拆掉重建,这也给我们更多做城市保护更新的思路。

 

溧阳路那里有48栋别墅,历史价值比较高,但里面挤了很多户人家且没有煤卫设施,生活条件较差。历史建筑如果以这种状态延续下去,并不能很好的留存。最后我们的概念是文化产业要植入,打造15分钟的步行街区这个片区大概是0.5平方公里,差不多步行15分钟的范围。

 

2.  ARCHINA:您做溧阳路地区城市更新设计时都进行了哪些前期调研?

 

孙彤宇:做城市更新第一步就是对区域之内所有的建筑物进行摸底、甄别。调研区域内的人口规模和社会结构,此处的社会结构主要指收入,统计各个收入人群的百分比。调研发现这里普遍是低收入人群,以低收入人群为主的区域存在一种风险——贫民窟化,但如果开发之后的档次很高,又容易陷入士绅化或者中产阶级化,低收入人群没办法进来,社会结构也会扁平化。

 

另外要对每栋建筑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在上海市目前的城市更新中,现场甄别的建筑可分为5+1类,其中1类是由国家文物局来考量,就是文物建筑,5类指保护建筑、保留历史建筑、一般历史建筑、应当拆除建筑和其他建筑。

 

城市更新的问题是非常复杂的。涉及到社会、经济、文化,还涉及到城市的整体的形象,还要照顾到大家的乡愁,城市记忆也要考虑。所以没有办法谁来决定这个地方该拆不该拆。所以最开始要做一个这样最基本的调研,然后将调研成果绘制成图,这张图的价值就非常高。

 

接下来,我们分析现状,区域为什么做城市更新呢,这里面有很多问题。比如交通脉络不流畅,无法形成完善的步行系统和城市生活公共空间,与周边一些亮点区域缺乏联系;周边商业分布稀疏,无法形成商业网络等等。还有一个当时我们面临的问题就是产权十分复杂。曾经四川北路区域也是上海一个十分繁华的片区,仅次于南京路、淮海路,但目前这个区域是一个被遗忘、被忽略的中间地带,我们的理念就是怎样从中间地带变成中枢地带,实现城市价值,包括文化价值、历史价值、社会价值、商业价值等等。

 

3.  ARCHINA:您的城市更新策略是什么?


孙彤宇:我们提出的城市更新策略是主动介入+温和更新。为什么要主动介入?虽然需要保留原来的城市记忆,但城市也在不断发展,不能仅仅停留在过去。得主动盘活区域资源,理顺现有的空间脉络,把具有历史价值的部分挑选出来加以保护。其实,城市更新更加重要的是设计一套背后的逻辑,比如产业的规划,城市更新一定要跟产业相关联。例如杜塞多夫港口、萨尔斯堡的更新。城市更新不只是一个城市设计的问题,也附带着城市治理的内涵在里面,需要政府提供相应的政策支持。

 

面对城市更新需要谨慎,需要综合考量各方面的问题——社会问题、文化历史问题、商业价值问题、城市经济发展的问题,还有大家对于城市空间的认知问题。要经过非常细致的研究,甚至要有一定程度的公众参与,要广泛征集周边的利益相关者的意见。

 

4.ARCHINA:可以看到原住民自发产生的生活空间是十分富有活力的,如何能在城市更新中保留这种城市空间,延续城市文化?

 

孙彤宇:城市更新必须要考虑城市文化的延续和发展,但是延续和发展并不意味着不动。我们意识到城市的问题在那里,然后如何用一种新的方式让新产生的空间与原有的空间建立联系。城市原有自发生成的空间肯定有活力,但不代表品质高,我们做城市设计时就要研究自发形成的空间规律是怎样的。

 

城市在不断的发展,发展过程中最核心的是生活在其中的人。但在城市更新的过程中无可避免会有人的变动,一些人搬走了然后住进新的人。城市文化是与使用者密切相关的,使用者换了体现的就是另一种文化状态,比如原来在街头下棋打牌的老人变成了滑滑板的年轻人,它体现出来的不是活动的本身,而是城市空间跟人的活动之间、需求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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