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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上海徐家汇WeWork 分店,马卡龙色系的墙壁映入眼帘,萦绕耳边的是分贝控制恰好的轻快音乐,旁边的开放厨房里传来一阵咖啡香,让我直接联想到某个咖啡馆的下午茶时光。
事实上,作为一个没有系统性体验过各个不同共享办公空间的非典型目标用户,我说不出这里和其他WeWork 门店、乃至眼花缭乱的诸多共享办公品牌有何根本性区别。“这里挂一幅画,那里摆一件艺术品...... 直观视觉上,大多数共享办公空间不都差不多吗?”我直接这样问米格尔·麦凯维(Miguel McKelvey),他是WeWork 的联合创始人,曾参与主导共享办公门店的建筑和设计创意,现在主要负责WeWork 的文化工程建设。
[Photo:WEWORK]
WeWork 目前已有230 个空间遍布于21 个国家和地区的70 个城市,吸引了超过21 万名入驻会员。创办以来,它的超高估值——2017 年8 月,软银的44 亿美元投资使其逼近200亿美元——备受争议。暂且抛开这点不说,WeWork 身上依然有不少亮点,至少,从一开始就不被看好的乌托邦模式,却引领了一场风靡全球的运动,革新了物理空间和办公文化。成立8 年,这家共享巨头是怎么做到的?不妨试着从以下三个角度来看。
从表面上看,共享办公是一盘二房东生意,从地产开发商那整租闲置物业,改装后再分租出去。但二房东的故事显然不够性感,也算不上什么独门秘笈。WeWork 的路线,更像是想成为一个文化驱动型的社区公司。
“有好些地方不一样,”麦凯维回答我的问题,然后一口闷了杯咖啡,“在没有体验过WeWork 的外界人士看来,我们跟其他共享办公空间看起来差别不大。但对我们的会员来说,WeWork就像是一场运动,一个超越了他们本身职业或创业项目范围的全球化网络。”
[Photo:WEWORK]
“你是指像一种cult(近乎疯狂的团体崇拜)?”全场人笑了,麦凯维那颇带使命式的口吻不禁让我如此问道。“这个词好像带有不好的含义,”他也笑了,“归根到底,我们做的事情是打造一个社区,把大家连接起来。”
“当看到一栋大楼,我们看到的是在这里创造让人们互相认识的机会,”麦凯维说,他指出WeWork 对物理空间的改造方式,以及在此基础上延伸出的各式产品与服务,都是为了鼓励人与人之间的真实互动。“要知道创意和创新不是在家里憋出来的,更多来自人们在非正式场合下的思想碰撞与交流。”
[Photo:WEWORK]
听起来像是一个线下版的LinkedIn,而Facebook 的扎克伯格也常把人与人的连接挂在嘴边。“我们跟LinkedIn 不太一样,它是一家很棒的公司,但不是一个社区,”麦凯维说,“我们的立足点不是提供工作机会,而是搭建一个社区平台,让人们实现面对面的连接。”至于Facebook ?这家社交巨头做的是把互相认识的人连接起来,而WeWork 是连接完全不认识的人,前者是理性的技术和算法驱动,后者则更具感性的乌托邦气质。
“这还真不是狗屎运(it^s not pure dumb luck),”我说,指代WeWork(以及另外两个共享经济鼻祖Airbnb 和Uber)的理想主义得到了印证,变成了现实。“你说的这些都是很成功的公司,但使用我们(产品和服务)的用户只占总人口很小的比例,”麦凯维回复道,“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我相信方向是没错的。”
“之所以说掀起了一场运动,是因为会员从WeWork 这里获取的不只是工位,”麦凯维说,“也许刚开始大家对我们的期待更多停留在房地产或者人力资源层面,但后来会员们享受到的是一种文化,这也是吸引他们续约的核心。”
有意或无意,麦凯维的话述让我直接联想到苹果。在对话中,他频繁提及“人”和“文化”,尽管听起来像陈腔滥调或者过于朴素。而在这两个口号上玩得炉火纯青的公司,非苹果莫属。一直以来,苹果公司以其出彩的设计和人性化的产品赢得创新桂冠和消费者的芳心。蒂姆·库克在近期接受《快公司》的一次采访中强调,对苹果来说真正重要的永远是产品和人。是否做出了最好的产品?是否丰富了人们的生活?时刻需要扪心自问。
[Photo:WEWORK]
“我没听人说过‘哇,你们的墙纸酷毙了’之类的,但总会听到‘我太喜欢你们那的人和氛围了’。”麦凯维说,“我们的宗旨永远都是关于人和赋能于人”。这论调听起来像极了苹果。在打人和人文牌上,WeWork 也毫不含糊,从构建线下空间——更利于产生愉悦感和促进互动,到围绕会员打造关联产品与服务——设计、技术、法务、财务、培训等多元化解决方案,以及全球化的人脉社区——在旧金山出差的上海会员何尝不能融入当地、建立联系甚至寻求合作……WeWork 搭建了一个以物理空间为基础的创新文化体系,而不是一个简单粗暴的二房东心态。
服务于人的理念,除了单独的个人主体,WeWork 还想将其嫁接到入驻的企业,将其看成一个主体,服务这个主体,见证它的演进,革新它的文化——比如将WeWork 倡导的“Thank God it^s Monday”(太好了周一到了,相对于“Thank God it^ s Friday”) 理念融入其中。据透露,目前WeWork 中国的入驻会员,大约三分之一是企业客户。“在这方面我们能做成怎样还有待观察,但我坚信WeWork 会参与塑造这些企业的文化。”麦凯维说道。
麦凯维对WeWork 办公环境的描述三句不离“备受欢迎”、“充满能量”、“快乐氛围”。快乐可以被设计出来吗?在WeWork 这里,答案是可以。空间改造创新力、社区运营影响力、以及让会员对“成为远大目标的一部分”而兴奋的感染力,这些都是WeWork 设计的快乐工作配方。
其中在共享空间的筑造上,WeWork 拥有自己的设计体系和不同的元素组合,每个部分都会与其他部分互补,但不同城市的办公空间还需融入当地的特色,结合本土用户的文化和习惯。比如在中国,开多人会议的频率远高于其他地区,因此WeWork 在中国的办公空间会设计更多的大会议室。这就好比堆砌乐高积木,3,000 多种元素、50 多种颜色的乐高产品系列,但都基于一个有机体系,在其中发挥创意,拼装出无数个组合。
[Photo:WEWORK]
“没有一个WeWork 是一样的,但只要你知道我们,走进任意一个都能随即意识到这就是WeWork,”麦凯维说,他认为设计不仅是视觉美学,还有功能性的体现,也就是满足让人们感到上班快乐、方便认识和互动的需求。“在设计方面,我们更像一家软件公司,因为我们迭代非常快。”
WeWork 或许没有意识到自己跟乐高之间的相似:两者都擅长设计快乐。乐高来自丹麦,这个多次被评为全世界最快乐的国家。乐高(丹麦语意为“玩得快乐”)为人们制造快乐,并且代代相传,80 年前曾祖父母玩积木的那份快乐,延续到今天的儿孙们毫不过时。这种感染力,也是WeWork 希望其共享社区所能拥有的,从一个人延伸到一个群体,以及更大的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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